文屹 作品

第一零七六章 李文軍並沒有原諒

  秦紅玲幽幽地說:“我知道。我當時看見你了。”

  李文軍不出聲,默默坐著。

  秦紅玲說:“我當年其實覺得不是你,因為那個人髮型跟你不一樣。可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想可能是也因為太害怕,也怨恨你得罪了王小蘭才牽連了我。”

  李文軍輕輕嘆氣:“你那時候也是個半大的孩子啊。其實說到底,確實是我牽連了你。你真的是無辜的。”

  其實當時那種情形,那種社會氛圍,價值觀和教育理念下,就算秦紅玲說出來,未必有人會理她。

  這也是他為什麼固執地要把子弟學校和技校收歸旗下,然後不遺餘力的改造他。

  他的冤屈自己會洗刷,可是不要任何孩子再受這種委屈。

  秦紅玲說:“我後來常常問自己這個問題。但凡我小時候潑辣一點,外向一點,他們是不是就不敢對我下手。”

  李文軍說:“千萬不要這麼想,你是受害者,不要把罪責歸到自己身上,都是王小蘭和那三個人的罪孽。”

  秦紅玲說:“我讓你白白頂著冤屈好幾年。你後來還拉我,把我救出來,你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李文軍沉默了一下:“其實我當時爬到山頂是想跳下去的,可是看到你偷偷從洞裡出來跟著我就意識到你的想法可能跟我一樣,然後瞬間就冷靜下來了。我想明白了,如果我因為一時的憤怒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我就會被人認為是畏罪自殺,永遠沒有機會洗刷冤屈。對那些人不會有半點傷害,痛苦的只有我的親人。”

  秦紅玲忽然小聲哭了起來。

  李文軍笑了笑:“當時太年輕,有著一腔熱血,我覺得自己有責任還你清白,所以最後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現在想想,你也算是救了我。有時候真的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長大了才發現,這些小時候覺得天都塌下來的大事不過都是人生長河裡的一個小波浪。當你夠強的時候,再回頭看,發現這些人對你其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秦紅玲喃喃地問:“你怎麼會原諒王小蘭和郭銘哲。我一直想不明白。”

  李文軍說:“其實我沒有原諒他們……”

  我把他們圈成了我的奴隸,他們這輩子都只能為我服務。

  只是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

  最殘忍的報復並不一定要見血。

  李文軍說:“其實人來世間一遭,都是在體驗過程,生老病死,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