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疲 作品

第六百三十八章 新線

“賤妾芳怡,隸屬七秀坊琦秀娘子麾下,有幸添為劍姬之一。”片刻之後,被束縛具拷在闌干上的女子,這才臉色萎靡的低聲自報家門道:“此番受命前來廬州,乃是追查一件坊內洩密事件的干係人等。”

“那真是巧了,也奇了。”江畋卻是輕輕彈指案面,半真半假的說道:“我也是受託與公孫大娘,代為調查七秀坊內可能存在內鬼和裡外勾結之事;但為什麼我從未聽說過,她還另外派遣人手進行調查。”

隨後在江畋的示意之下,令狐小慕取出一枚古樸無華的玉環,展示在她的面前。就見名為芳怡的女子瞳孔一縮,閃現過震驚、懊惱、乃至是悔恨的神情,慘聲道:“卻是賤妾冒犯上卿,險些鑄成大錯了。”

“既然如此,那就將你前來江南的原委,還有前前後後發生和遭遇的事情,都給我原原本本的細述一遍。”江畋這才微微頷首:“正好於我調查的結果做一個對照,才能知道,究竟在那個環節出了差池?”

半響之後江畋從房內出來,同時交代繼續將這名自稱劍姬的女子,繼續嚴加看守起來;等待來自京師平康里七秀坊的身份驗證。儘管如此,江畋還是從她自述的經歷中,得到了一些全新的內情和有用信息。

比如表面上依舊十分抱團的七秀坊,自公孫大娘以下的七秀十三釵之間;原本彼此之間的隱形競爭,隨著這些年世間的持續異變,有演化成相互猜疑和牴牾的趨勢。隨之而來的是派遣各地的社首接連出事。

但這一次,前來當地調查的劍姬芳怡,似乎是被理應提供協助的本地社首(內鬼)秋霽娘子,給順手利用了一把。在逃遁之前用真真假假的線索,又提供了侍女的身份,將她引誘到了汪氏宅邸的趣茗樓內。

然後,發生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如果不是江畋操縱的甲人恰逢其會;接下來,要麼色慾燻心的汪伯賢有很大概率,死在劍姬芳怡暴起發難的最後底牌上;要麼她被汪伯賢當場弄死,但也耽擱了逃亡機會。

就算在兩敗俱傷之下,正好被官府成功捕獲成為人證。無論是汪伯賢的武德司身份,還是劍姬芳怡背後的京師七秀坊;都足夠誤導官方的調查,偏移到其他錯誤方向上去,而爭取到消滅線索和痕跡的緩衝。

可謂是一舉多得的老謀深算;但江畋也由此瞭解到,關於那位在逃芳文社的前社首、都知娘子秋霽,早年更多的出身來歷。比如她本名就叫仇姬,並非傳統平康里的行院出身,而是被教坊司裡的犯官家眷。

據說其母曾是堯舜太后身邊的女官,但是卻被當時身為宗藩子弟的乃父所誘,未婚而珠胎暗結。還是堯舜太后出面,按下來這樁醜聞,而促成兩人好事。但後來理藩院舞弊案爆發,乃父被判處流放九千里。

而她則是隨著母親一起連坐,充入教坊司的官籍;但好歹是曾經的內廷女官,又是堯舜太后的舊人。因此沒受幾年的苦楚,很快趕上了聖壽大赦。自此又被憶盈樓的舊識收留,就此成為了七秀坊中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