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疲 作品

第7章 長安……十二時辰?(上)

    老僕聞言連忙道。

    “這也怪不得她的,誰想在現下這個節骨眼上竟然匯出了這種事情,總算是老天開眼……還有人能夠恰逢其會施以援手了。”

    梁彥初顏色沉凝的重重嘆了口氣。

    “只是現下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實在是沒法子,過猶不及啊。對了,我讓你好好清理家門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大都已經安排停當手尾了,就剩下麗娘那兒,還得主上示下……畢竟是陪過來又侍奉過……”

    老僕面無表情的這麼說著,卻自有一股血粼粼的殘酷意味。

    “這個還要我示下麼,就算是侍奉過我幾次又如何,洛兒就不是我的心頭肉麼。上元燈會上出了這種事後,她這個傅姆難道不改難辭其咎麼……更莫說是但凡有一分的嫌疑,都不該再有機會靠近我的家宅……”

    梁彥初冷下臉來,然後卻又想起什麼補充道:

    “臺牢那邊雖然有這個郭裡行,但終究是隔了層心思未必完全得力的;你在派人去盯著好了,有所風吹草動都要報上來……相應的東西準備的如何了……”

    “救助的恩人固然是沒法馬上弄出來,但是各種用度和打點都不能短少的。就算之前背景來歷複雜一些,或是有所隱瞞出身又怎麼了?難道不是承蒙他救了洛兒麼;千萬不能落下忘恩負義的口實,讓人看了我家門的笑話……”

    “是……”

    老僕躬身應承道。

    “算了,我還是親自走一遭吧。。至少親眼所見一下那位連夜殺賊十數的西席,又是何等人物?”

    梁彥初又擺擺手意味深長的道:

    ——我是分割線——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與此同時,在被稱為“小詔獄”的御史監院的臺牢之中。

    好容易才在呼來喝去的嘈雜聲中,再度迷迷糊糊睡了那麼一小會,還有有些鹹魚傾向的江畋;也穿著不怎麼合身的寬鬆素服,兩眼朝上的靜靜望著,沒有多少蛛網而還算潔淨的天頂梁構。

    沒有腐臭、血腥或是汙穢產生的複雜異味,也沒有拷打犯人而整夜不停,足以讓人夜不能寐的慘叫聲;最多就是獄卒往來期間,敲打欄柵確認人頭的動靜。以及許多人在室內吃喝拉撒,難免產生的一些“天然”氣味。

    這畢竟是用來羈押輕微類型政治犯的“小詔獄”,不但人人有一點獲得對外透氣和採光的並排單間;新來的第一頓還吃得不是餿掉的粥食和貼餅;而據老不耐煩的獄吏喊說,每隔十天的休沐之期還有一大桶水提供身體潔淨之用。

    再加上左鄰右舍都是一些各有來歷的人物,所以這段入獄的短短時光江畋過得還不算艱難,只是除了最初審訊露個面之後,一直被羈押在這裡無人問津了;

    江畋也由此從自己的記憶深處,以及左近這些臨時鄰居、看守們偶然叫喊和交談口中,或多或少的瞭解和補完到了這個時代風貌的一點端倪和真相。然後他就忍不住想要罵娘起來。

    這又是什麼鬼扯年代,很黃很暴力的晚唐藩鎮割據呢,廢殺天子如喝水吃飯的大內公公們呢;帝王將向寧有種呼,唯兵強馬壯事之的五代十國群雄紛爭呢;

    還有那個號稱對外勝率最高,卻要對獨立出去的分裂勢力,稱兄弟之國年年交歲幣;號稱稅負和生活水準為世界最高,終其一朝農民暴動沒停過的鐵血皇宋,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從根子上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