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沃 作品

613. 幸運遊輪 輸與贏......

 

在其中一方大大落後於另一方的情況下,在場的局勢被莫名其妙地重新扳平。

 

此時距離下半場開始也不過僅僅去了幾分鐘罷了。

 

而現在,所有人卻都像是從地獄之中走了一遮,身上的肌肉因過度的緊細而發熱,脊背上不知不覺已經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將衣服牢牢黏在皮膚上,十分不舒服。

 

“還剩最後一局。“

 

望著坐在賭桌對面,臉色蒼白的可以,幾乎有些搖搖欲墜的人類青年,梅斯維斯臉上露出了府假的微笑。

 

“怎麼樣,還要繼續休息一下合?“

 

溫簡言息惜拾起眼:“不用了。“

 

他扯了扯苦白的唐角,短促地輕笑了一下,明明語氣很平靜,也沒什麼敵意,但聽上去,莫名就顯出幾分似嘲似諷的意味:“都到這個時候了,也就沒必要拖延時間了,不是合2“

 

梅斯維斯的眼神毫無溫度,但笑容弦度卻緩緩拉大:“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吧。“

 

由於雙方都只剩下了最後一枚籌碼,那麼,只要誰贏下了這一局,就相當於獲得了整個遊戲的勝利。

 

這次又輪到溫簡言上彈。

 

嶄新的兩枚子彈被再次填充進彈匣,加上之前剩下的兩枚實彈,一共四枚。

 

要知道,彈匣也一共也不過有六發。

 

現在居然要被填入四發子彈。

 

到現在,這場賭局幾乎已經被玩成了某種自殺遊戲。

 

這一次,溫簡言的第一槍終於不再是對著自己了,他深吸一口氣,拙起槍口,直直地指向對面。

 

他並不遲疑,而是直接扣動扳機。

 

空彈。

 

【誠信至上】直擎間:

 

“行,完了。“

 

沒錯,這下真的完了。

 

現在槍裡還剩下一發空彈,四發實彈。

 

想要在這一輪裡活下來,簡直就是地獄難度。

 

梅斯維斯深深注視著溫筒言,許久之後,他才探身前去,拿起那隻左輪。

 

到現在已經沒有衝著別人開槍的必要了。

 

他舉起槍,直直指向對面。

 

溫簡言心頭一跳,拿起眼,正對上黑洞洞的槍口。

 

【誠信至上】直播間:

 

“啊啊啊啊…我已經不敢看了…“

 

溫簡言身後,所有人的身體都緊緒如弓弦。

 

他們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溫簡言的背影,靜靜地等待著。

 

只要溫簡言給出任何一點信號。

 

任何一點一一

 

但溫簡言沒有。

 

梅斯維斯的嘴角拉大,扣在扳機上的手指下壓,左輪轉動一一

 

‘g,7

 

槍管發出怪異的聲響。

 

梅斯維斯一頓,他低頭看向手中的左輪,幾秒之後,他才發出一聲怪笑。

 

“哈哈。“

 

他打開彈匣,向外一倒,一枚被卡在槍膛裡的子彈叮噹落下,咕嚕嚕滾開了。

 

一一卡膛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m7"

 

“這…這是槍卡彈了7“

 

“這他媽得是萬分之一的概率吧,而且這不還在和管理者博弈的規則管控之下嗎?按理來說主播是絕不可能對槍做什麼手腳的啊!“

 

“主播就算是真出老千了,能出到這個程度嗎?我覺得這已經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了,這完全進入到玄學範圍了…“

 

“我操,等一下,前面的提醒到我了…我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似乎被樹一條彈幕的內容點醒,有觀眾恍然大悟。

 

很快,在幾分鐘之後,一段切片被髮入了直播間裡。

 

只不過,和絕大多數觀眾們想的不一樣的是…這並不是一段發生在二人博弈過程中的切片。

 

而是發生在下半場開始之前。

 

視頻中,青年站在包廂門前,面色被燈光照的十分蒼白,他探身過去,從no.8號手中接過尚未完成的雞尾酒。

 

視頻的播放速度一下子被調慢了。

 

鏡頭定焦、放大、再放大。

 

青年纖細的尾指半勾著,一隻藏在掌心內的玻璃管隨著他的動作傾斜,澄黃粘稠如蜂蜜般的液體滴答落下,在雞尾酒表面激出小小的漣漪。

 

“啊?不是?他滴到酒裡的東西是什麼2“

 

“我認不出來…“

 

“我也,這是什麼道具合?系統商店裡有賣過這個東西嗎“

 

“沒有,絕對沒有,不然我肯定有印象的。“

 

就在這時,有觀眾如夢初醒:

 

“我靠,我想起來了,我在這個副本里見過!“

 

“啊?哪裡?“

 

一張圖片被髮送至直播間內。

 

有點模糊,似乎是直播截圖。

 

鏡頭裡,溫簡言神情沮喪地轉身從扭蛋機前離開,而在他的身後,扭蛋機的表面貼著規模怪樣的貼紙,上面的圖片是一管裝著金色藥劑的小小玻璃瓶,一旁寫著最終大獎的名字:

 

【ckyliquid】。

 

“啊2

 

“啊21“

 

“等一下,可我記得他不是沒抽到嗎?而且他後續我記得也沒再去負三層繼續扭蛋了吧,畢竟他當初都把福利層給全端了一一“

 

“對,就是那一次。“

 

“啊2

 

“你們不記得了嗎,在最後離開負三層的時候,童謠在溫簡言的提示下,抓了三枚扭蠣離開,而這三枚她最後全都留給了主播,到現在為止,他只用了前兩枚,而最後一枚扭蛋之中得到的道具卻始終沒有使用過。“

 

鏡頭的調速已經迴歸正常。

 

溫簡言拿起頭,將雞尾酒一飲而盡。

 

“謝謝,很好噴。“

 

青年笑著說道。

 

由於畫面放大的緣故,他似乎正在看向所有觀眾,細長的眼睫上下一胥,藏住下方孩童般的狡骶。

 

“我說他之前為什麼讓no.8調酒,且在那個情況下還有心思跟人打趣…

 

“怪不得他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看上去完全不著急,明明就只剩下一枚籌碼了,居然還有心思勸no.8和自己合作,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人都傻了,哥們你是真能藏啊。“

 

那枚未能成功擊發的子彈咕嚕嚕地滾到桌子的一角,撞在邊緣,發出

 

“叮“的一聲輕響。

 

溫簡言輕巧收回視線,目光投向坐在桌子對面的梅斯維斯。

 

強光透過眼睫落下,在眼底映出斑駁的陰影。

 

沒人比他對自己的運氣更心知肚明。

 

他不是瘋子,更無意搏命。

 

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膽小鬼,如果沒有活下來的把握,他絕不可能坐上賭桌的一端。

 

可以說,溫簡言之所以會選擇和梅斯維斯賭,正是因為留有後手一一他清楚,在梅斯維斯這種賭場管理者的面前出十是幾乎不可能的,對方的手段和眼力不會比他差,並且由於已經脫離了人類的身份,或許還要更勝一籌,那麼,他唯一能“操縱“的,就只有自己的運氣。

 

前兩局的輸是正常的。

 

這也是他一開始就已經料想到的。

 

溫簡言需要更多證據來證明賭局輸嬗和梅斯維斯之間的關係,也需要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將道具生效的所有時間都利用起來一一隻要他下一局輸掉必死無疑,那麼,接下來每一局都只會嬗。

 

同樣的,他也不能提前給隊友透露這一底牌。

 

梅斯維斯是一個過分優秀的賭徒,一旦隊友的表情和反應洩露玄機,

 

被梅斯維斯提前覺察到情況,對面就有可能拖延時間,一直拖到道具時效耗盡。

 

不過,剛剛開槍居然沒有擊中梅斯維斯,還是令溫簡言感到震驚。

 

他不確定是因為道具生效的時長快到了,還是自己所需求的、能攝動局面的幸運程度已經超過了道具所能提供的極限…

 

但無論是哪一個,都很不妙。

 

「這種意外情況並未出現在規則之中,不過,我的確已經開過槍,並且未中了,所以…“

 

梅斯維斯將左輪放回桌面上,向著溫筒言的方向一推,他那張剛才還陰雲密佈的臉上,再一次緩緩浮現出一個微笑:「該你了“

 

溫簡言的目光下垂,落在了桌面上的那把左輪之上。

 

明明事情向著期望的方向發展,但是,他卻第一次感受到了猶豫。

 

這個時候他最該做的,就是在道具效用過時前,向梅斯維斯開出最後決定勝敗的最後一槍一一可問題在於,就算他的使用道具“作弊“的行為完全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但梅斯維斯絕不可能對此毫無所覺,作為對賭場最瞭解的管理者,他怎麼可能會就這樣輕易地將最後一發的槍權拱手相讓?

 

掌心之中不知何時滲出了冷汗。

 

梅斯維斯這麼做是為什麼?

 

他是否留有後手,或者知道什麼自己所不清楚的情報?

 

還是說,這只是一種心理策略?

 

畢竟,拖延的時間越長,這一槍越久不發出,他的勝算就越低。

 

在梅斯維斯還有三枚籌碼,而自己只剩一枚籌碼時,溫簡言都未感受到如此強的壓力。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

 

要麼繼續賭局,要麼掀翻賭桌。

 

二者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梅斯維斯看上去仍有餘裕,道具也顯然有了失效的跡象,而黃毛也不過只模糊定位了到了對方心臟的位置,並未等到梅斯維斯徹底暴露時刻的來臨。

 

且場上還有其他三名荷官。

 

無論選擇哪一個選擇都有極大的不確定性。

 

好像是蒙著眼站在懸崖前的人,不確定向哪邊走會墜入深淵。

 

空氣中,某種緊張的氛圍在醞釀,壓得人近乎窒息。

 

終於,溫簡言動了。

 

他探身向前,握住了那隻手槍,將它再一次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